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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曾經滄海難為水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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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 cheers......"

酒吧的一個包廂內,一群人圍成圈坐著:“吶,小早川,你是主角,這第一杯酒自然要敬你。”

“啊......"小早川雪奈怔了怔,突然不知道該不該伸手去接那已經遞到面前的酒杯,因為職業的關系,她常常趕稿到半夜三更,累出了胃病,所以那人在的時候從來不肯她喝酒,久而久之,她也養成了滴酒不沾的習慣,但今日.....

小早川雪奈微微一笑:“今朝有酒今朝醉,明日愁來明日愁,今晚我們不醉不歸。"說著,她接過酒杯,爽快的一飲而盡。

“好,小早川小姐豪氣。"

“來,再來一杯,慶祝今天簽售會的成功。"

小早川雪奈沒有在拒絕接下來的酒。

“對了,小早川,你真的決絕了小島的追求。"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生好奇的問,八卦在什麽地方都是熱門,尤其是從事出版行業的。那可是真正的磚石王老五啊,一句話都能讓日本商業圈大地震,何況這人還長相俊美,執著深情、簡直從電視劇裏走出的白馬王子,是她倒貼都願意。

小早川雪奈睜著有些朦朧的眼睛,笑道:“我和小島一直都只是朋友。"

她在朋友兩字上加重了語氣,女孩動了動嘴,看樣子還想再問些什麽,編輯桔代忙使了個眼色,喝道:“說這些做什麽?今日是慶祝小早川簽售會成功,來來來,大家喝。"

“是啊,對酒當歌,人生幾何。"小早川雪奈從箱子裏取出一瓶酒,開了蓋,重重的將瓶子往桌上一放,豪氣萬丈道:“用杯子喝酒太文雅了,催瓶,誰來?"

“餵,你少喝點。"編輯桔代忍不住勸道。

“沒事拉,我先幹為敬。"仿如餵聞,小早川雪奈動作利索的直接對準瓶口,喝完,再開一瓶,再喝,如此重覆了五六次,終於在大夥瞠目結舌中,醉趴到桌面上。

“天,六瓶,沒想到雪姬的酒量這麽好。"攝影記者老張看著那其七歪八倒的酒瓶,自嘆不如。

編輯桔代忍不住桔代搖了搖頭,哪裏是能喝,這家夥分明是心情不好,變著方法折騰自己,至於原因,她一斂眼眸,幽幽嘆息一聲,趁著大家興致正高,悄悄的溜出門拔打了一個電話。

約十來分鐘後,包廂的門被打開,桔代順聲望去,只見那人五官精致清雅,栗色的短發映著漆黑的眼眸,清澈中含著一種化不開的溫柔態度,他似乎來的很匆忙,光潔的額角上有點點的汗水。

“請問,小早川......?"他的聲音低沈而磁性,帶著說不出魅惑。

“藤真健司?"編輯上杉完全呆住,這幾日他策劃采訪剛歸國的體壇英雄,而對方經紀人都已對方訓練繁忙為由拒絕,沒想到能在這裏看到被采訪的人,她習慣性的翻了翻背包正想找出平日裏記錄的本子,卻在對方溫和卻疏離的態度中,止住了動作。

藤真健司禮貌性的朝眾人微微一笑,然他笑容卻沒達到達到眼底,當他的視線落到趴在桌上都也不動的小早川雪奈身上時,俊美的面容閃過一絲覆雜。

她一直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人,如今更甚。

“吶,你的人帶走。"菊待指了指桌面上的神志不清的人。

“謝謝。"除了這個,他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

編輯桔代是不多的知道他們兩事情的人,當年兩人婚變,最意外的人就是她,她還曾經找上門,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,這安安靜靜的編輯罵起人來的強悍,還真有些讓他吃不消。

他將人打橫抱起,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走向門口,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似的,他回頭,有些澀澀道:“她還住在那裏嗎?"

“你說呢?"桔代反問,語帶譏諷:“不是所有的讓你都像你一樣能決絕離開,至少她做不到你的灑脫。"

“我......"他抿了抿嘴,像是想要爭辯,最後只是深深嘆息一身,抱著人徑直離開。

藤真健司沒有想到自己還有一天會回到這裏,沿著鵝軟石鋪成的小路前行,這裏的一朝一幕都那麽熟悉,熟悉到就算閉上眼也能毫無阻礙的走下去,曾幾何時,他們曾經一起牽著手回到這裏,曾幾何時打開便可以聞到滿屋的香氣,曾經對他來說,那是他唯一心裏棲息的港灣。不管外面的訓練多麽的艱苦,不管隊員間多麽的勾心鬥角,只要回到這裏,便可以洗去一身的疲憊。

那是他們的家。

他的腳步頓住,在離房子還有兩三步遠的時候,因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,一件至關重要的事,他沒有鑰匙,已經沒有了這個家的鑰匙,在簽下離婚協議書的那天,他便將鑰匙,連同這別墅一起給了她。

苦澀的笑容在他俊美的面容一點點蔓延開來,鑰匙代表什麽,那是表示是這個家的一份子,而如今,他也不過是個路人而已。

低下頭看著安靜蜷縮在懷裏的人,她的面上似乎還帶著淺淺的笑容,那仿佛全心全意依賴的神色讓他的心中一陣波濤洶湧,他永遠忘不了提出離婚時,她空洞的神色,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一般,絕望到極點,下一秒似乎就會崩潰,曾經那麽完美驕傲的她,竟然哭的竭斯底裏。

似乎,從相識以來,她每一次的流淚都是因為他。

所有的人都以為是他拋棄了她,所有的人都說他錯了,可是他們不知道,如果那時候不選擇放手,那麽他們間的感情可能就就會變成彼此的枷鎖,越勒越緊最後窒息而亡。連最後一點的美好往事,都會灰飛煙滅。

那麽優秀的她,不該困在只有他的世界裏,她該有更廣闊的天空遨游,雖然那樣的決定讓曾經兩人都心碎神傷,可看到她有如今的成就,他很滿意。

做遠遠看護的月光,不做阻擋你的墻,我的愛是折下自己的翅膀,送給你飛翔。

“雪奈,你的鑰匙放哪裏?"他低下頭,搖了搖她的胳膊,試圖將她從沈睡中喚醒。

她閉著的眼睛微微動了動,卻沒有睜開,

他無奈的搖搖頭,正想繼續追問,突然腦中靈光一閃,突然想起她曾經說過將備用鑰匙藏在窗臺花盆下的習慣,他走過去,輕輕移開了花盆,果然在底下發現了一枚鑰匙。

真不知道該說她膽大還是誇她聰明。

他將鑰匙插入鎖孔中,順時針方向一轉,門吱的一聲開了,他按了按門邊的開關,待開清屋內的情景時,微微一怔。

屋內和他離開時一樣,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,仿佛他不是離開了一年,而只是離開了一小時般,客廳的墻壁上甚至還掛著他們的結婚照。

都說睹物思人,她這樣作不會讓自己更難受嗎?他收回目光,將她放在了柔軟的床鋪上,正打算起身離開,卻感覺衣袖被一雙手緊緊抓住,怎麽扯也扯不開,他眉毛微蹙,正想著如何在不驚醒她的情況下脫身,卻見她扭了扭身子,然後慢悠悠的睜開眼。

一瞬間四目相對。

她的眸子迷茫,無措,像一只呆呆的小貓,搞不清現在現在的位置,面容上卻有一絲他看不懂的恐慌,沒了往日的精明,這樣的她讓他絕對格外的可愛。

“藤真......."她看著他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

“是我,你醉了,桔代讓我送你回來。"他發現自己的聲音澀澀的,有一絲暗啞。

她盯著他,面上的神情變幻莫測,然後就在他以為她要開口趕人的時候,她卻擡起手,指著桌上的一個小木櫃道:“藥,胃痛。"

他猛的一驚,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桌邊,打開抽屜,零零碎碎的的藥片映入眼中,他怔了怔,目光落在了一盒開了封的安眠藥上,日期是上星期生產的,現在卻剩不到幾顆。

他的心一陣顫抖,然後不知名的痛楚在全身蔓延開來,一點點的侵蝕著神經,如今她必須靠這些才能入睡嗎?她究竟知不知道,藥吃多了對身體一點好處也沒有?

“你,現在都在吃安眠藥嗎?"他問.

她的嘴角勉強牽出一絲笑意:“恩,有時候很累卻又睡不著只能靠這個了,放心,我有分寸。"

有分寸?有分寸的話又怎麽會一周不到就吃了差不多一瓶,他咬了咬,想追問,卻悲哀的發現自己沒有資格,他垂下眼,將抽屜中的胃藥拿出,卻又意外的發現那躺在櫃子底下,用塑料膜包裝好的幾朵幹花。

這個是?他發現自己不能再無動於衷,一向穩健的手指都輕輕顫抖著,她竟然真的將這東西收藏了起來,在他以為她只是隨便說說的時候。

心中的疼痛越擴越大,刻在骨子裏的痛楚仿佛沒完沒了的浪潮,一波一波的牽動著心底最脆弱的地方,那本以為已經模糊了的往事,在一瞬間有清晰了起來,這些東西......屬於他們的回憶,第一個情人節回憶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於是回憶開始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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